日子快得像飞梭一样,转眼已经是我进入花降楼第三个年头。
今年绮蝶十六岁,而我这个身体,也有十五岁了。
三年,经过不断熏陶,就算我再怎么不济,也还是变成了新造。尽管我做事毛手毛脚,什么都是最后一名,尽管玉芙蓉依旧讨厌我,可我仍旧被鹰村特别挑选出来,跟绮蝶一起学习倾城的礼仪。
因为长得好看么。
偶尔会望向镜子里,那张越来越女人的脸,记得最开始我还为此兴奋,现在心中只剩悲哀。
我好像……都快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样了呢。
窗外的樱花都落了,更映衬心中的凄凉,再低头望着自己的容颜,我叹气,把镜子收了起来。
三年都没能找到机会逃出去,却也不是没见过想逃跑的色子,只是自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,闲聊的时候,听人说他好像是死了,究竟是被人打死的,还是自己自尽的,没人说得清楚。
“只有死才能离开吉原。”无意间听见这句话,我的心十分寒凉。
是有……死。
再次仰望飘零的樱花,一年又一年的,我想,再过三年我也逃不过了吧?而绮蝶呢……他只有两年了。
心里突然变得很难受。
“公主大人,脸色这么难看,是怀孕了吗?”绮蝶从身后环住我,如往常一般,笑嘻嘻地用下巴抵着我。
十六岁的绮蝶越来越美丽了,浓密的睫毛下的琉璃色眼珠熠熠发光,白玉般直挺的鼻梁毫无瑕疵,就连薄唇都是那么完美,我突然有种幻觉,还没反应过来,似乎在一瞬间,他就突然长成了这样。
虽然,他的个性一点都没变。
习惯性伸手拧住他的下巴,我眯着眼,说:“你倒是怀一个给我看啊。”
摸摸被我捏疼的下巴,他苦笑,说道:“公主大人还是这么凶呢。”随后再次凑过来,眨眨眼,咧着嘴说道,“不过要是公主大人的孩子,我倒是不介意怀一个,肯定跟你一样漂亮。”
无奈他的瞎话,我摇摇头,专开话题:“唉……绮蝶,你最近好像很闲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回答得很快。
是偷懒吧,我心里嘀咕。
折叠好一沓衣服,我递给他,说道:“既然那么闲,你就来帮我整理一下玉芙蓉的衣服吧,这些我刚刚才熨过,你拿去放好。”
“好~”他答应得倒很快。
继续用烧热的锅炉熨烫衣服,三年来我天天弄这个,不会也习惯了,反正整理衣服和房间就不用陪玉芙蓉出去见客人,正和我心意,所以我乐此不疲。反倒是绮蝶,他经常陪玉芙蓉出去,好像认识不少人的样子。
“你今天又去街上了?”我熨烫着衣服,轻声问道。
“是啊,”绮蝶笑了笑,说,“玉芙蓉要去照相馆嘛,你又不愿意去,只好我去咯。”
“每个月都要去照相啊……”我独自嘀咕着。
“没办法啊。”绮蝶耸肩,放好衣服又坐回我身边,“因为客人总会喜新厌旧,所以要有更多的照片供客人选择,不然指名率低了,排名就会在后面嘛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呆呆回了一句,我不知该如何下去,只好继续熨烫衣服。
绮蝶坐在一旁,不知为何,竟然轻声笑了出来。
“又什么好笑的吗?”我回过头。
他摇摇头,目光却停留在我手上这件流云牡丹金丝小纹麻和服上,他静静凝视了很久,才缓缓地说:“我在想,这件衣服……很适合你呢。”
白他一眼,我说:“我不喜欢这种华丽衣服。”
愣了一下,绮蝶苦笑地看着我:“可是真的很适合你嘛。”
“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。”我坚持自己的想法。
“你呀,就是这么任性。”绮蝶摇摇头,无奈地说,“不过如果你不任性,就不是公主大人了呢。”
“绮蝶!”我举起熨烫的炉子,恐吓道,“要么帮忙,要么离开,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生气。”
“好啦好啦。”他作投降状,帮我收拾起东西来。
生气归生气,这三年跟他相处,我也知道绮蝶只是嘴巴随意,其实心地很好,又会做人,所以朋友很多,而我跟他相比,就显得太自我了,其他的禿都不愿接近我,甚至害怕我,而年长一些的色子,又因为不想得罪玉芙蓉,都不愿跟我交谈,只有绮蝶,自始至终一直待在我身边。
如果不是身处花降楼,绮蝶几年之后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男人吧。
可惜,命运从不愿平坦。
偷偷叹了一口气,我收拾好最后一批衣服,让绮蝶拿去放好,他在放衣服的时候,突然转头对我说:“对了,蜻蛉,今天我出去的时候,碰到一个很有趣的人哦。”
“哦?”他几乎每天都遇到很多人呢。
绮蝶笑了笑,眯着眼:“是真的很有趣呢,感觉很豁达,也很健谈,最主要的是看上去十分有钱。”
无奈地摇头,我说:“最后那个才是重点吧。”
嬉笑一声,绮蝶飘到我身后,抱住我,摸摸我的脑袋:“可是啊,我还是觉得蜻蛉最有趣了!”
“喂,我不是玩具。”推推他的下巴,他竟纹丝不动,我也由他去了。
“晚上你要代班吧?”绮蝶突然问我。
苦恼的,我点点头:“啊,刚才鹰村已经来跟我说过了。”
“蜻蛉……”他突然唤我。
“嗯?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
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,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:“怪人。”而后起身,说道,“一起回去吧,快吃晚饭了吧。”
绮蝶默默垂下眼瞳,可再次抬起的时候,又是原来的调皮样儿。
“……嗯!好的!”他笑着,却隐约觉着那里不对劲。
或许是我多心了吧。
今天还算顺利,客人并未太放肆,我也忍着脾气等到了玉芙蓉到来,然后就跟撒丫子似的出了房间,重重喘了口气。
现在就受不了,万一以后……
摇摇头,我不想去想以后。
为了离开这个声色糜烂的空气,我迅速走出回廊,站在庭院边,月色迷蒙,夜空晴朗,总算是觉得舒服许多。
伸了个懒腰,却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,好像在说话的模样。
由于好奇,我走进一看,其中一个人竟然是绮蝶!
另一个,是个短发的年轻男人,西装笔挺,借着月光,我发现那个男人长得还挺不错,英气十足,只是嘴角边总有一种不羁的感觉,他正和绮蝶聊着天,可是我离得太远,无法听见他们聊什么。
绮蝶……好像很高兴的样子,还笑了,笑得那样开心。
心里顿觉不高兴,我扭过头,转身离去。
回去的时候,不小心撞到一名色子,他刚送完一个客人回来,见到我,他似乎很不高兴,冷冷地说道:“难道你没长嘴巴,不会道歉的吗!”
心情无端端极差,我扭开头,不愿开口,想要径直走去。
可是那个色子竟拦住我,满脸铁青地说:“嚣张什么,你就是这样高傲才惹人讨厌,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么!”
无视他的话,我挡开他的手,他更生气,猛地抓住我头发,狠道:“看来你得需要人好好教训教训。”
说完便将我扯到回廊外,或许是听到这边骚动,绮蝶竟然也跑了过来,看见是我,他惊讶得喊道:“蜻蛉?”
头发被扯得生疼,我想喊绮蝶的名字,可是当我看见绮蝶身后那个男人的时候,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心中恼怒之气使我愤怒异常,我用力挣脱那个色子,举起拳头挥了过去,狠狠砸在他脸上。
“蜻蛉,住手!”绮蝶想拦住我。
一声不吭甩开他,我的力气大得惊人。
生气,我很生气,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很生气。
胡乱揍着那个色子,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他。
骚动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,包括楼里的色子,还有客人。
鹰村很快赶到,将暴怒的我拉开,而我却像失去控制般的,依旧不停挣扎,狠狠咬了抓住我的人一口,他吃痛大叫,抬手将我一巴掌扇到地上,然后不偏不倚的,我的脸被一颗尖锐的石子划到,顿时鲜血直流。
“蜻蛉!”我听见谁的尖叫,可是我分辨不出。
殷红的血,却让我冷静下来了。
我是怎么了。
我疯了吗?
我在气什么……
一时间喉咙里冒出弄弄的血味,我望着自己的血,也不知怎么的,重重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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